春天住进你的客栈

在城市里很难觉察到这个讯息

最靠谱的是台历——各种面孔各种腔调

的台历，与人们的诉说挽起手

被诗意生活的大脑虚拟

至于莺歌燕舞，星河万源

那也早早被广场、假山顶的纸鸢替代

当然，还有烟花

行道树、绿化树的窈窕身材及披肩长发

他们作为哪个季节的侍从皆行

花的家族成员越来越多

包括我的老花眼，在真的假的、现实的

意象的、物质的精神的花丛中

“不是愁中即病中”

清音、玉盏、蔓菁、翠鸟……多难觅

从小就规划了“下扬州”的行程

却一直窝于诗书或尘情里

朋友见一面说一遍“怨你、怨你，都怨你！”

其实我对你的钟爱，早在五十年前

的香亭，就扎根于河滩、田塍、堤坡了

至今为一己生计所困，撵不上

农谚的节奏。更无我父母乃至那

天然文岩渠两岸，俯首耕耘、仰脸看天

的乡亲，对昨日的虔诚与恭敬

对潺湲而来的，下一个时令的期许和赞美

倒腾

此刻到二月二龙抬头，还有一条

小河宽的距离

春风兴水

搅得手机里的视频、照片，形同

喜气的红尾鲤

虚位以待的电脑硬盘

为它们建好了新居

文件夹，就像院内备妥花土的花盆

将软软的暄泥，炫示在暖阳下

妻戏言：你的华发

快赶上去冬的茅草筐了

倒腾完手机，又沉浸于电视剧情

不肯挪窝的心

为《春暖花又开》中田有粮的台词

悄然撩拨若一群攀爬的蚂蚁

——这人呐，不能太出众。

年轻时，有魅力、招风……

老了老了，身边

还有这花边小新闻……这是一种境界，

一个男人的境界呀！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