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驿站

花之缘

田志花

我喜欢花。

小时候,只有到了春天,才能看到花。也只有一种黄花——马铃枣花,就是现在说的野玫瑰。桃花肯定也有,但我怎么也没有印象,许是小时候贪玩,没在意。

后来,实行土地承包,才有了红果园和李园。春天一到,光秃秃的树干上先开出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花,远远望去,好像一池仙子降落凡尘,骨骼清奇,雪肤花貌,又似少女般亭亭玉立,风一吹,花瓣纷飞 ,婀娜多姿。我终于明白了很小的时候,爸爸教我的“未结黄金果,先开白玉花”这句话是真的。一直以来,我只当是他给我编的“瞎话儿”,跟奶奶一样骗我玩的,因为我一闹,奶奶就说“来,我给你讲个‘瞎话儿’”。每次去大河滩玩,路过果园,我总要逗留一会儿,用手掬起飘落的花瓣,再慢慢地撒手,让它们轻轻地落下,就像“天女散花”。那一刻,仿佛自己就是仙子。结了果,那,就更不用说了。

那时候,在院子里种花的,一般都是有女儿的人家。也得等到春天才能撒下花种,一般都是小桃花、粉豆花(就是现在说的紫茉莉,也有黄色的)。极少数人家能弄来菊花,花茎直直的,长得老高,开的花圆圆的,一层一层,令我们羡慕不已。菊花的籽当时挺金贵的,得早早跟主人打招呼,到结籽的时候得留点籽,便于第二年好种。后来,才知道掰点菊花的根,也能培育出菊花,但谁肯让掰啊!我家邻居就养有一盆菊花,可最终我也没等到要来花籽或者掰来花根,就到城里来读书了。

最神奇的是,奶奶在老院子里撒了一片红色的粉豆花种和一片黄色的粉豆花种,第一年还各自安好,各长各的,各吹各的“喇叭”。秋天花籽落地,到了第二年再次吹“喇叭”的时候,就乱了,居然开出了第三种花,黄色的花瓣上面杂着若干道红色,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煞是好看!见过花,没见过杂色的花,还杂得这么好看。这也成了我在小伙伴们面前炫耀的资本。一放学,老院子里就挤满了人,还总有人来偷采,奶奶举着棍子也撵不走。

至今依然惋惜的,是我家院子里的两棵小桃花。那时候,都是土墙、土房、土院子,妈妈在院子的西北角给我辟出了一平方有余的地方,直接挖开,四周用砖头围了起来,很是洋气,专供我种花。我很用心,用捡来的小木棍围了篱笆墙,撒下花种。每天下午放学回来,我都要去河里挑两半桶水,倒在花圃里。听着地面“滋滋”“咕咚咕咚”的声音,我就特有成就感。后来,小桃花长得比我大拇指还粗,比我膝盖还高,浑身挂满了火红的花朵。有一天,我放学回来,发现小桃花软软地躺在地上。接下来的几天,任我怎么浇水,怎么用棍子扶起,它却越来越黄,最后彻底蔫了……我伤心了一个夏天,之后再也没种过小桃花。现在想来,它定是缺了哪类肥料了。

来城里上学时,校园里尽是郁郁葱葱的冬青、竹子,没有花。

后来到城里生活,整天忙忙碌碌,也没有心思专门去种花、赏花。有一年春天,我惊喜地发现,湨河两岸的树上开满了火红的、淡粉的花,红若胭脂,粉似凝霜,崭新崭新的花簇,赏心悦目,令人流连忘返。慢慢地,我知道了它们的名字,腊梅、迎春花、月季、蔷薇、玉兰等。后来,又有了樱花大道、楸花大道、牡丹园等。一到春天,树木吐新,新蕾万千,不多时就是姹紫嫣红。百花簇拥着这座年轻、承载着梦想的新城,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景象。随处可见路人举着照相机或手机拍花、编辑文案、发朋友圈。他拍花,他拍拍花的人,紧张的城市生活仿佛在那一刻暂停,好一幅唯美的赏春图。

由于地方有限,城里的家没条件养太多的花。但看到花,我依然喜欢。那天,到朋友的花棚里挑了十几株欧月,每一株品种都不同,花型和颜色也不同,但每一朵花看起来都赏心悦目。我们准备抽空带回老家栽植,天高云淡,风轻雨柔,任君绽放,任君灿烂。

听说每一株欧月可开多种颜色的花,花期长,开花数量还多,真心期待来年一片花海。

2022-06-02 田志花 1 1 济源日报 c_83923.html 1 花之缘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