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雪随风不厌看,更多还肯失林峦。愁人正在书窗下,一片飞来一片寒。”唐代戴叔伦的《小雪》,雪花随风飞舞,令人百看不厌,更多的小雪花悄悄地消失在山林之中。我心怀忧愁,坐在书房的窗前读书,一片一片的雪花飞落,送来一分诗意、一分寒意。
小雪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二十个节气。小雪时节,天气寒冷,降水由雨变为雪,但雪量不大,地面上无积雪,所以称为小雪。小雪时节能下雪,也引发了古代文人们的诗情,或借雪抒情或因雪生情。雪落古籍,无限娇媚。
“散漫阴风里,天涯不可收。压松犹未得,扑石暂能留。阁静萦吟思,途长拂旅愁。崆峒山北面,早想玉成丘。”唐代李咸用的《小雪》,天空飞雪,散漫天涯,想要压倒松树,失败了,扑在石头上,反而还能留下印迹。阁楼静谧,静静思索,旅途太长易生愁。崆峒山的北面,肯定早就积了一雪山丘。而唐代徐铉的《和萧郎中小雪日作》,更是把小雪日的时光表述得无比悠然:“征西府里日西斜,独试新炉自煮茶。篱菊尽来低覆水,塞鸿飞去远连霞。寂寥小雪闲中过,斑驳轻霜鬓上加。算得流年无奈处,莫将诗句祝苍华。”这个小雪日,太阳西斜,诗人烧着炉子煮着茶。他一边喝茶,一边赏着园子里的菊花,看着大雁飞去,连着天边的云霞。小雪时节,就这样闲适寂寞地度过了。时光本就是无奈的,不如写首诗来纪念时光。
小雪日,户外运动更是别有情趣:“满城楼观玉阑干,小雪晴时不共寒。润到竹根肥腊笋,暖开蔬甲助春盘。眼前多事观游少,胸次无忧酒量宽。闻说压沙梨已动,会须鞭马蹋泥看。”宋代黄庭坚的《次韵张秘校喜雪三首》,下雪后,满城的楼阁都变成了白玉阑干,小雪时节晴了,天也不冷。这样的时节,不放过出游的机会,观游、喝酒、骑马,好不快哉。还有唐代白居易的《问刘十九》,更加别有情调:“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虽然是下雪天,街上的景致还是不错的:“甲子徒推小雪天,刺梧犹绿槿花然。融和长养无时歇,却是炎洲雨露偏。”唐代张登的《小雪日戏题绝句》,这个小雪天,诗人的心情不错。进入冬天,小雪时节,刺梧还是绿的,槿花还开得很好,可能也是本州的雨露偏爱它们吧!而夜宿舟中的雪天,更是美妙:“小雪已晴芦叶暗,长波乍急鹤声嘶。孤舟一夜宿流水,眼看山头月落溪。”唐代陈羽的《夜泊荆溪》,小雪时节,诗人夜宿舟中,待他醒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小雪已经停了,天气放晴,芦叶暗了许多,水波急促,鹤声嘶厉。在孤舟上歇了一夜,眼看着山头月亮落到溪水下面。虽然有点寒冷,但是景色还是很美妙的。
宋词里的小雪,透着柔美,更是别有一番深情:“小雪初晴,画舫明月,强饮未眠。念翠鬟双耸,舞衣半卷,琵琶催拍,促管危弦。密意虽具,欢期难偶,遣我离情愁绪牵。追思处,奈溪桥道窄,无计留连。天天。莫是前缘。自别后、深诚谁为传。想玉篦偷付,珠囊暗解,两心长在,须合金钿。浅淡精神,温柔情性,记我疏狂应痛怜。空肠断,奈衾寒漏永,终夜如年。”宋代陈睦的《沁园春》,这一天,小雪初晴的夜晚,诗人陷入了深深的追思之中。他在思念一女子,即使现在有琴有酒有佳人,却依然无法排解心中对女子的思念。这一整夜,诗人都在思念中度过,一夜如年。可见诗人心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