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副刊

新年感怀

◆卢虹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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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又要到了。

突然想起小时候写作文,开头总是习惯写“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当时觉得这些词格外华丽。有一次写作文,题目是《假如到了2000年》,当时觉得2000年遥不可及。长大后才发觉,原来只是一转眼,一个十年就过去了。然后不经意间,又一个十年过去了……特别是人到中年,越来越对时间有一种深深的惧怕。它带走了我们回不去的从前,带走了我们最亲爱的人,也终将带走我们每个人。

小时候总抱怨时光太慢,长大后却总被时间追赶;小时候盼过年,长大后怕过年;小时候一心想长大,长大后却更怀念少年的读书时光;小时候觉得读书苦,长大后才知道原来生活更苦;小时候总有很多理想,长大后才明白,最大的愿望不过只是岁月静好。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愈加明白,其实哪有那么多愿望,想得多了就都成了奢望。最真实的幸福不过是:你调皮地在我眼前蹦来蹦去,我每天沿着不变的路线上班下班,而他,却仍然每天在那个点准时回家。真正的幸福不过只是寻常的日子依旧,身边的亲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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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抖音的时候,特别留意到一个叫《历史影像》的节目——是一些一百多年前的真实视频。画面里有年幼的婴孩,有沧桑的老者,有美丽的妇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到哪里去。他们穿越了一个世纪向我们款款走来,他们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真实,他们走路的姿态如此生动,甚至他们的面容都是如此清晰。可是那又怎样?“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人之一生,不过是沧海一粟。

不管怎么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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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单纯无邪,以为时光就是永远。长大后才知道,根本没有永远。尤其是身边的亲人和那些熟悉的乡人一个个离开,更对死亡有了莫名的恐惧。人到中年,果真是“耳里频闻故人死,眼前唯觉少年多”。

还在很小的时候,就在无数个夜里想过关于死亡的种种情形,每每想到此,就会心慌心疼,对死亡的恐惧就会在黑暗中越发明显,瞬间被无边的恐慌所淹没,无法排遣,无以消除,无能为力。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到临头犹恋生。逝者已逝,除了仍然活着的亲人,没有人会再记得。可是,我们也终将老去离开,到那时候,谁又会记得我们。这世上的一切,便不再与你我有关。

也许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只要我们不遗忘,亲人就一直会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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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最近总想着梦和死亡的关系。有时半夜在梦里惊醒,方知原来是梦。可梦境实在太过真实,我已然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仔细想想,梦和死亡难道不一样吗?只不过梦终究会醒,而死亡不过是更长久的梦。既然这样,那就当它只是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吧。

时间诉说温柔的美好,也镌刻着生命的衰竭;时间赐予我们幸福,也必将带走所有的痛苦。这是时光无情之所在,也是时光温暖之所在。如果此刻你正体验着幸福的甜蜜或者痛苦的煎熬,那么一定要记得,这只是个梦,早晚有醒的时候。幸福的时候要懂得珍惜,因为幸福迟早会过去。悲伤的时候不要惧怕,因为悲伤不会一直持续。

天冷加衣,下雨撑伞。好好活着吧,毕竟我们要离开很久很久……宇宙浩瀚,天地辽阔,韶华珍贵,都辜负不得。

写了这么久,才想起竟然都与新年无关。

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新的一年里,祝岁月静好,你我皆安。

2021-01-01 ◆卢虹燕 1 1 济源日报 c_60662.html 1 新年感怀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