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浙江杭州有西湖,风景独秀,闻名遐迩。然而,在豫西北济源市城东的梨林镇,也有个村庄叫西湖。虽说此西湖非彼西湖,但在古代,作为济源九景之一的“西湖夜雨”这一奇特景观,却是杭州西湖所不及。
其实,西湖非湖,夜雨非雨。要解其中之谜,还得从西湖村所处的地理环境说起。西湖村南临蟒河,村西潴龙河贯流而南。古之西湖,地势低洼,河塘连连,素有“北方水乡泽国”之称。村庄四周修竹簇簇,河滨芦苇丛丛。夜投村中古寺而宿,时闻微风拂动,竹叶萧萧,苇叶沙沙,雨声淅沥。开门近觅远眺,一天星斗,满地月光。适才淅沥雨声从何而来?
凝神谛听,方知声从竹林苇丛而来,乃风摇竹枝、苇叶瑟瑟作响之声,远听水声哗哗,疑是雨声。即便你知道这“雨声”是风声、水声、竹苇声交响所致,但是晨起开门而望,地上潮湿,状若雨洒,好像昨夜真有细雨而至,使你大惑不解。
其实,这种奇特现象,同样与“水乡泽国”的环境有关。在夏季,因西湖水多,白天在烈日的照射下,雾气蒸腾,入夜气温变凉,露水凝重,洒湿地面,给人一种夜里似曾下雨的错觉。此景非杭州西湖所能比。
西湖夜雨奇妙景观在民间广为流传,不少文人墨客也闻之前往“体验生活”,探秘赋诗。清代济源县丞侯立德曾赋《西湖夜雨》诗曰:
烟含古寺色苍茫,凄切声随夜漏长。
滴沥空阶浑是雨,非关魂梦到潇湘。
该诗以虚实结合的表现手法,描写了诗人夜宿雾霭笼罩的古寺之所见所闻,所感所受。诗的大意为:夜色苍茫中,烟雾笼罩着古寺。凄凄切切的雨声,滴滴嗒嗒地彻夜响着,淅淅沥沥地把古寺的台阶全洒湿了,莫非是昨天夜里梦魂中又来到了潇湘。潇湘在这里是借指。湖南潇湘八景中有“潇湘夜雨”之说,诗人此时是借“潇湘夜雨”抒发对“西湖夜雨”的感受。
同样是在清代,诗人肖浚的《西湖夜雨》却是另一番景色。其诗云:
济水多佳胜,西湖何自开。
清宵听洒竹,细雨为迎梅。
爽气林间静,寒声水上来。
萧萧还达旦,烟雾满苍苔。
诗的大意为:济水的发源地济源有很多名胜,西湖这样的美景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里清静的夜晚能听到雨洒竹叶的声音,蒙蒙细雨一定是为迎接梅花的开放而洒下的。凉爽的空气在林间流动,寒冷的声响从水上而来。萧瑟声声,通宵达旦吹个不停,浓浓烟雾笼罩着整个苍苔。另外,从诗中“洒竹”“迎梅”“寒声”“烟雾”等用词可以看出,这首诗的创作时间,应是秋末冬初时节,尤其是“细雨为迎梅”句,使秋冬交替的时令感更为明显。
如今,西湖的古寺和池塘已不复存在了,旱地农业取代了水乡泽国,芦苇翠竹也已踪影全无。这样,以假乱真的“西湖夜雨”之美景也就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