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树浓荫的街道走进张云旺的院子,眼前顿觉明朗开阔起来。一群鸽子飞过头顶,在院子上空的蓝色里,低空盘旋出几个黄河水一样的漩涡。
明朝的那年盛夏,一个天气凉爽的日子,南陂湖在蔚蓝色的天空下,如同今天我看到的鸽群。南陂湖上的蒲芦亭,在白鹭、丹顶鹤或者鸽子的鸣叫声中,在蒲芦、水草起起伏伏的光影里,自由自在地摇晃。一个名叫张林宗的文人雅士,手握毛笔,似有湖水的湿润从指间滑落,洇进写满蝇头小楷的宣纸上。虽然他的目光早已越过湖面,投射到蒲芦亭以外的文学世界,左手无意识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道明朝的酒香、甘醇程度,是否抵得过今天山泉作原料的佳酿。
400年后的2023年盛夏,走进张林宗第九世孙张云旺的酒窖,浓厚甘醇的香味,如同涨潮的海浪,拍打得人晕头转向,犹如漂在明朝南陂湖面上风水波澜的蒲芦亭。
一人高的大酒缸,缸口蒙着一方“喜庆红”大盖头,犹如戏剧婚庆礼仪中的泼辣新娘;浑身黑色的釉彩,在灯光的照耀下,放射出刺眼的光芒。这一缸缸一罐罐白酒原浆,是否注定与明朝文人雅士张林宗有缘!
张林宗最不缺的,可能就是好酒。这得益于他的父亲当朝南京户部尚书张猛男的身份。于是,酒在张林宗的诗词歌赋里,如同深山峡谷里头的苍劲林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茂盛。难怪,好酒的当代民间“红学”研究家娄继周,从张林宗的文字里,嗅出了《红楼梦》里王熙凤身上的味道。为了考证张林宗与《红楼梦》存在着原创关系,娄继周花费十年余的时间,把研究《红楼梦》的那把利剑,打磨得锃光瓦亮。
张云旺也好酒。
张云旺邀请白酒研究专家,对山泉水水质和酒源进行深度考察分析,生产出一款纯粮食健康酒。这款酒健康到什么程度?当得知张云旺已经76岁时,我拿他跟他的同龄人相比,这一比实在难以“同日而语”。而张云旺保持“年轻”的养生秘方,就是坚持每天用纯粮食酿造的健康白酒,适当洗脸洗手洗胳膊。正说话间,张云旺从茶台上顺手拿起一个身材修长的喷壶,对着“年轻”的脸“滋滋滋”喷了起来。喷过酒之后,张云旺就像小猫洗脸一样,把整个面部,揉搓一遍。我也学着张云旺的样子,“小猫”了一回。你还别说,面部的皮肤,在白酒的滋养下,真切地感觉到,紧绷起来,柔韧起来,光滑起来。
体验了一把白酒洗脸,张云旺特别提醒大家,必须用好酒洗脸,否则,皮肤会因为酒精的侵害,不但不会“养颜”,还会衰老得更快。
张云旺的品酒室,宽大的房间围绕着一圈蒙着“红盖头”的大酒缸。强烈夺人眼球的,还有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幅幅跟酒有关联的名人题字。“半瓶蜀酒待君温”(苏东坡诗句),“纯佳惟泸,粮酿有易。”这些特别有分量的名人书法,即便滴酒不沾的客人,也会被这里的书法艺术氛围,熏得微醉起来。
张云旺说,中国的酒文化非常丰富,也非常有力量。作为一个喜酒人,不光要把酒文化用在酒桌上,更要用酒文化丰富企业文化以及国学知识。尤其是娄继周正在辛苦地研究家祖张林宗,认为张林宗和《红楼梦》存在着原创关系,这就更增添了张家的人文风采以及文化底蕴。当年,家祖张林宗写书时避开热闹,到远离汴梁城30公里的中牟南陂湖上的蒲芦亭写作,一写就经历了春夏秋冬,可见张林宗不是在写诗词歌赋,不用猜也可以推测出,他是在写一个大部头,就像路遥躲进黄土高原一个偏僻的小火车站写《平凡的世界》一个样。
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初夏,张云旺在土墙村张家举办盛大的祭祖活动,来自全国各地的张姓氏族,集聚在土墙村上百亩大的张家墓地,包括当地很有名望的文人雅士也参与其中,可见张家对祭祖活动的重视和影响。
那天,娄继周拨开肥厚还散发着自然气息的芳草,指着一通高大黝黑的墓碑,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朝“天中四君子”之一张林宗的坟墓。当年,娄继周研究张林宗与《红楼梦》之间存在写作关系还不是很明朗,张林宗在我脑海里,也就像明朝的阳光一样,只能凭空想象。那天,离开土墙村的时候,也有一群鸽子飞过头顶,在天空的蓝色里,呼啸而过。当时,还误认为那群鸽子,是明朝张林宗家喂养的呢!
说实话,张林宗也是一个很有骨气的文人,南京户部尚书身份的父亲张猛男一句话,张林宗就可以穿上明朝的官袍。可是,他没有走这个完全可以拿来用的捷径,想凭着自己的真本事上位。只可惜,张林宗和杜甫的命运几乎可以用同一个模子盛装,为他们惋惜的同时,似乎也在为众多文人的清高酸腐而叫苦!
在张云旺的酒庄闲坐,不喝酒几乎成为不可能。酒过三巡,面红耳赤,头晕目眩间,仿佛穿越到明朝的南陂湖蒲芦亭,面对张林宗书案上厚厚的一部书稿,丰富的想象力再次思绪飞扬——《红楼梦》与曹雪芹,张林宗与《红楼梦》。
耳畔似乎有鸽哨响起,在明朝与今朝的时空里,悠扬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