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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就在我的家乡,我从小就听大人讲它的故事。一座山,因一个神话故事——《愚公移山》而闻名天下,因一种精神——愚公移山精神而发扬光大。神话,精神,神秘,神奇。于我心中,它是“神”一样的存在。
向阳花木易为春。得地利之便,我经常上王屋山,触摸这座山的灵性与神奇。
巍巍王屋山,主峰天坛是轩辕黄帝祭天的地方,1715米的海拔,高耸于蓝天白云之下。华盖峰雍容华贵,你看王屋山的第一眼——神仙居住的地方,是不是你的第一印象;五斗峰飒爽英姿,你一旦深入王屋,巨峰浑圆如斗,飘飘渺渺间,的确是神仙境地啊。何况左有日精峰拱卫,右有月华峰簇拥,一座山,古为“王者居住”,独具“王者风范”,故被称为“王屋”,完全在情理之中。
神山上,必然住着神仙。轩辕、三清、王母、玉皇……神仙高坐,静穆、慈祥、温和的目光,从香客的头顶拂过,从游人的身上掠过,无声无息,又温润如玉。看天下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上下五千年,如王母夜灯,明明灭灭,如梦似幻。不一样的王屋山,从来都不泯然于众山。
总仙宫。紫微宫。阳台宫。林林总总。
殿堂内,蒲团空着,木鱼空着。唯香火明明暗暗,眼神内敛婉转,袅娜着万物之间的是非因缘,虔诚着世事凡人的信仰执念。
王屋山,我不知道它还有多少神奇的传说,更不知道里边究竟装着多少神奇的故事。我只能从一双双虔诚的眼睛里,一个个匍匐的身影里,感知它逸世超然的空灵韵致,感受它与众不同的一眼万年。
王屋山,是众人的信仰皈依和精神寄托,司马承祯来过,玉真公主来过,李白来过,李商隐来过,数以万计的人来过。人们喜欢来到这里,或寻觅神仙,或膜拜苍穹,或内对自己的灵魂,默念。
古往今来,王屋山一直都在接纳着来自各方的目光——崇拜,质疑,信然!有心的登临者定能感知——方七百里,高万仞,这还是一种精神的广度与高度。
2
上王屋山,要走天坛神路。如果你坐索道上去,我也没意见,每个人都有个人的善巧方便。
匍匐在山脊上,蜿蜒在山腰间,4631个台阶,连起来,连绵成了宽1.5米、长3768米的天坛神路——愿随夫子天坛上,闲与仙人扫落花。
站在山脚,仰望天坛神路,苍茫,幽远,深邃,静默。抬起双脚,感受神路,凝重,坚执,顿悟,恬澹。
信仰是一种力量。
想那些雪山下的人,为了心中的信仰,利用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风餐露宿,五体投地,一步步丈量大地,风雪无阻,无论生老病死,前行是他们唯一的信念。
信仰是一种格局。
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人民有信仰,就会向着既定的目标不断前行。就如索道可以替代脚力,而很多人甘愿放弃索道选择山路,为的就是一心一念,只问攀登不问高。
走天坛神道,经过大小庙宇,都会见到拜谒的香客。一炷香,一缕烟,一段经文,一次匍匐大地。虔诚的善男信女,静静地游走在绿树掩映下的庙宇间,见今日如昨日之再来,见当下一刻,江河万年。
行走神路,心一旦宁静下来,则玉宇澄澈,人间晶莹。山道弯弯,山路漫漫。因有虔诚,山不再高,路不再长。脚一次次抬起,放下。而放下,又是新的高度。我感觉自己走出了节奏、韵律之美,还有生命的独一无二。
哦,忘了给你说,天坛神路,大夏天,正晌午走,也不太热。有山风,有浓浓的树荫,惬意着呢。
生态,自然,别样的王屋山。
3
人在山中即为仙。
当年,王屋山阻挡了愚公一家走出大山的道路,愚公移山有着当时的时代背景。
如今,天堑变通途。各种道路,四通八达,愚公移山自然就上升为一种精神,我们不必望文生义,再纠结于愚公与智叟的那个语境。
曾经,依山逐水,建设自己的家园,为了生存。一家、两家、三家……慢慢地,就成了王屋山中的一个个村落。
如今,背山面水,建设自己的新家园,为了生态。何况又恰逢扶贫脱困、乡村振兴,建设现代文明新农村。
林密森森,掩藏了别致的小屋。树冠之间,枝桠之上,鸟类栖息的巢穴,高低错落,它们是人类的朋友。门前,一条林荫小路连接着老屋和小河。小路连着大路,大路连着高速。小溪汇成大河,大河通着黄河。
山色空濛,流水潺潺。儒、释、道三家的美学,似乎已贯穿在逐水而居的房屋与周边莽莽森林的和合之中——愚公移山精神教育基地,小有洞天……似乎都成为自然山色的一部分,房屋建筑与自然环境,和谐,共生。
你来王屋山避暑吧,居者有其屋,记得提前预订。你与愚公与自然,还有神奇神秘的王屋山,一定会有共同的话题,说不完。
灵魂的栖息,或依旧是对诗酒田园的向往吧,需要情感朴实,需要返璞归真。不妨,闲暇,远离闹市,来王屋山听风品茶,在酽酽的茶香中小憩。贴近自然,体会道家的天人合一,在大山的环抱中,随着自然的心跳而呼吸,体验超然物外,体验入定进禅,过几日神仙过的日子。
《愚公移山》的寓言故事,是一个民族的智慧和力量的源泉。就在这个火热的7月,“全国茅奖鲁奖名家看济源”采风活动在济源举行,期间还举行了以“愚公移山精神如何在新时代绽放光芒”为题的座谈会,各位嘉宾就愚公移山的文化意蕴、愚公移山精神在新时代的传承和弘扬进行了深入探讨。
愚公家乡人李洱说,愚公移山精神已经超越了河南的地域精神,不仅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内核和有机组成部分,更具有民族和国家层面的整体意义和地位,与中华民族精神、伟大建党精神和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具有一脉相承的关系,既具有在民族精神中的正源性和在革命精神中的全局性,更具有在时代精神中的引领性……
愚公移山精神一定会在新时代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每一次行走天坛神路,朝拜天坛主峰,聆听对于愚公移山精神的探微发幽,我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自在,洞明。
感谢,充满灵性的王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