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父亲节的历页
父亲的脊梁更加弯曲
我在父亲老旧的破屋前写诗
就是想再次嗅一嗅父亲烟袋杆喷出的烟味
回忆那些被风吹瘦被雨淋湿的时光
手却颤颤巍巍摇摇晃晃无处落笔
那些雕刻在父亲肩头翻飞的文字
似鸟群惊慌失措,带血的宋书冲入田野上空
而我却抓不住任何一片轻盈的羽毛
视觉与听觉都已深陷沉迷父亲的粗犷豪放
就像儿时趴在父亲的肩头听着那些
带着汗味的乡土童话故事
再在父亲肩膀上写诗,我已经清楚
我一笔一画刻记的任何文字
比起父亲脸上的一道道皱褶
都将变得像父亲的脊梁一样皱皱巴巴
瘦骨嶙峋得浅薄成我的诗人名片
我这个所谓的诗人写下的所有诗句
在父亲的严厉前一文不值
而此时,即便我不著一字
父亲的脊梁,就已是
一首不可逾越的诗
一粒小麦
我曾经以站立的姿势成长
不惧狂风猖狂呼啸,不惧雨水淋浇
我大口喘气,斜倚着田野思考
六月的阳光参与后
麦子就开始灌浆了,我走进麦田
却想起了童年冬日的踩麦田
那时候,我们排着队
手拉着手一字排开
一路碎步踩踩踏踏
融入庞大的粮仓中间我变得很渺小
但我依然骄傲:我一身的金黄色多么美妙
心里充盈着丰满和成熟的渴望如烟缭绕
如果有一天我被迫脱去这一身黄金甲
朋友啊,我的要求其实很少
去除外衣,我会在香喷喷的梦里,一次次
飞到天涯海角,也许仅仅是嘴边和口角
落进麦田几十天了
六月的阳光让让我更加饱满
我在六月的麦田成熟成了一颗麦粒啊,爱人
春天,我是一粒埋入大地会生长的种子
我青涩欲滴如花美貌,夏日
我的害羞在低下头的充盈里激情四射
你无法找到我,我已经陪伴着夏花
纵身扑进大地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