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文化

熔炉中的精神淬炼——读李春雷《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李 锐

读李春雷的长篇报告文学《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即使是再坚强的汉子,也会心如锥扎,眼涌热泪。作品中令人泪目的鲜活人物,扑面而来的高危场景,猝不及防的惨烈事故,还有李春雷精妙惊悬的文本设计,让“报告”与“文学”热切相融,令人震撼!

“钢铁”两个硬冰冰的文字,在李春雷的笔下是那么富有光热和血性,它们淬炼的过程,又是那么险象环生,骇人心魄。从远古到现代,从国内到国外,从蹒跚起步到冲入国际市场,李春雷激情澎湃,纵横捭阖。看似聚焦“邯钢”的前世和今生,实则直指整个中国钢铁行业的生存秘籍。他不仅用笔墨之功力赞了共和国钢铁人的铮铮铁骨,还以邯钢公司为展台,呈现了邯钢人悲壮勇烈的精神气象,解读了邯钢人于困境中扭转乾坤的精神密码。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杀青时,李春雷刚过而立之年。常言说:隔行如隔山。年轻又毫无钢铁知识的李春雷,竟然把钢铁的锻造过程写得样样精透,入木三分。汗水、泪水、血水、铁水和钢水,在李春雷的笔下,滴滴情深,熠熠生辉。大标题套小标题,小标题套小故事,小故事套小人物,就成了一串串发光的珍珠链。珍珠链串珍珠链,就成了一件珠圆玉润、奇珍无比的艺术精品。每一块铁,每一块钢,都在诉说着邯钢人的初心和使命,梦想与憧憬。邯钢公司几经生死存亡、脱胎换骨、凤凰涅槃的搏击之路,在读者面前次第呈现。是报告却不枯燥,是文学又不虚幻,真实与感动撞击着人们的视觉和灵魂,更让人惊叹作者的谋篇布局和深度忧思。此时的李春雷,就像一位冒险潜入钢铁深海的勇士,要完成一项艰巨无比的探险任务。他忍受着巨大的身心重压,以壮士断腕之志,于300多个日日夜夜,不知疲累,不惧危险,走进邯钢,走进工人,走近锅炉,深采深挖深思深悟,把所闻所见所思和自身的真挚情感融为一炉,反复精敲细磨,让《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在报告文学处于萧条时期横空出世,惊艳了文坛。

品读《钢铁是这样炼成的》,李春雷刻画的邯钢魂,大多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车间工人。但每一个小人物在他的笔下,却是那么的可感可触可亲可敬可接近。他们的平凡,他们的粗野,他们的勇猛,他们的哭,他们的笑,他们身体的疲累和精神的荣光,时时刻刻都与邯钢的命运纠缠在一起,都映射在那一朵朵高达几十度、几百度、甚至上千度的铁水钢花里。在刘汉章的带领下,锻造成了邯钢公司的炼钢神兵,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刘汉章,是李春雷在《钢铁是这样炼成的》中匠心书写的一位钢铁巨人。如果不是在“追慕司马”的公众号里,读了李春雷老师分享的这本书创作背后的很多花絮和故事,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书本里的刘汉章——这个“神”一般存在的钢铁奇人,李春雷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读者读到的这位有血有肉,高大威猛,可敬可亲又可信赖的刘汉章,是他采访一个个工人后,用心智和神笔“雕琢”出来的。

书本中刘汉章的“真如其人”,来自于李春雷厚重的文学功力、真诚的文学情感和高位的精神解密。李春雷用生动丰富的生活和工作实例、巧妙的叙事结构、满含虔诚地抒怀和富有深思地追问,描写了融抠门、克己、温暖、大爱和神勇为一体的刘汉章,立体又饱满。刘汉章怀揣梦想走进邯钢,从一个中专生到名扬全国、走向国际的炼钢专家,令人崇敬又富有艺术感染力,让读者感叹刘汉章就是肩负着国家的钢铁使命来到这个世上的,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彰显着他的高远目光、无私无畏和奉献品格。

李春雷笔下的刘汉章最让人“膜拜”的独特之处,就是他对“市场成本”的逆向剖析,以及对钢铁市场走向的敏锐定位和果敢决策。他的这种思维和勇毅,一是源于公司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的生存,二是源于他对国家钢铁使命的担当。责任和挚爱,迫使他在公司遇到瓶颈时,一次次科学研判,精准定位,坚毅破冰,虽经万苦千辛,却屡屡成功。他的人生境界和格局也同邯钢一样,在一次次的生死涅槃中升华和扩展。这个心忧公司生存和国家钢铁命运的硬汉,不仅扭转了邯钢的命运,还把邯钢的科学管理、市场经营、技术创新等宝贵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新疆八一钢铁公司、贵州水城钢铁公司等濒临倒闭的公司。他义薄云天,没有小我,只有无我,在中国钢铁史上永成佳话。刘汉章,无论专业高度和精神境界,均堪称名副其实的“钢铁巨人”!那上亿吨的钢铁就是邯钢人的精神图腾,而在他的统领和感召下淬炼而成的邯钢精神,也成为中华民族矗立于世界钢铁之林精神密匙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钢铁是这样炼成的》是李春雷的首部长篇报告文学,也是他用尽心力书写的一部生命之作。当年那个血气方刚、对文学心怀敬畏的追梦人,也与《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同步登高,历经万千般捶打,完成了自身的“精神淬炼”,他在书写邯钢中也把自己淬炼成钢,此后作品就如“井喷式”爆发。《宝山》《摇着轮椅上北大》《木棉花开》《夜宿棚花村》《朋友——习近平与贾大山交往纪事》等佳作纷呈,势如破竹。他两次荣获鲁迅文学奖,三次蝉联徐迟报告文学奖,被公认为“中国短篇报告文学之王”。

如今,李春雷已把文学当成一种使命,他致力于“以最纯正最规范最典雅最精美的白话文写作,来提升中国文学语言的表现水平,开拓汉文字表现人类精神自由的境域”。同时,他更加执着于“知识分子写作,为天地为历史为苍生为人类文明立心立命立言。”

□李 锐

2022-11-09 □李 锐 1 1 济源日报 c_90393.html 1 熔炉中的精神淬炼——读李春雷《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