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副刊

垄上槐花扑鼻香

◆孙伟

垄上槐花烂漫,望去就像飘浮的轻云。翠绿掩映,槐花艳影如雪。浓郁的芬芳,四下溢散,瞬间就让飘逸在垄上四周的草木味道销踪敛迹。漫步垄边,更是芬芳灌顶。槐花的芳香,似云雾缭绕,荡漾在草木之间,氤氲在整个垄上。不知不觉间,让我感到身心经过一股清流涤荡一般,轻快愉悦。

迈进春的门槛,细密的春雨就像画家手中的彩笔,一层一层在垄上渲染。那凋敝一个冬季的褐黄色狭长土丘,仿佛眨眼间又恢复了绿意盎然。垄上渐渐丰盈起来。倒伏的荒草和腐叶,被春风吹又生,而蔓延葳蕤的野草和藤蔓掩盖在身下。即便如此,它们仍然默默散发着潜在的能量,滋养着脚下的土地和身旁的草木,也包括这些错落有致,自然生长在垄上,一棵棵独立,或一排排、一丛丛群居的槐树和树上一串串芬芳馥郁的槐花。

槐花和槐树一直深深镌刻在我的记忆中。我童年生活的小山村,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生长最多,最普通的树种就是槐树。槐树很少有挺拔修长的身材,也缺少屈曲盘旋的虬枝,是难以做栋梁之材,也难以美化风景。因为不被重视,槐树还时常受到蛀虫的侵扰,却依然挺立。槐树要求于人的甚少,不需要专门栽植,多为自然生长;也不需要浇灌施肥,却一年又一年茁壮生长在山野,是给予人颇多的树种。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每年暮春时节,槐树枝叶繁茂,槐花串串低垂,很多人家就收集槐树叶和槐花,做猪饲料,或者晒干送到药材收购站换取家庭的补贴和孩子的学费。更别提槐树是做桌椅板凳的上乘木料;也别提那时孩子们对于槐花香甜的嘴馋。就那槐花饭的清香可口,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满口馋液,让自己至今念念不忘。

垄上的槐花,开得热烈灿烂。一串串悬挂在树枝上,像白云朵朵,又像雪花堆积。碧绿的树叶映照着白色的花,璀璨夺目。远远望去,那独立的槐树,如升腾的白色蘑菇云;那一排,也或连成一片的槐树,则如宽阔的海洋,绿如波涛,白似浪花。春风吹拂,碧涛翻滚,白浪起伏。走到树下,再看每串花枝上,无数低垂的槐花整齐地排列着。有的已经展萼吐蕊;有的却羞涩地怀抱琵笆半遮面;有的芳心素裹;也有的像睡眼惺忪的月牙儿。总之,它们是千姿百态,挨挨挤挤相互簇拥着。花色纯白,光泽晶莹。忽然,花香好像密集聚拢起来,顺着口鼻,一直往我的肺腑里钻。深深吸上一口,任凭花香在五脏六腑里清润,香气充满整个心房,不由自主就品味起槐花独特的浓郁香味。

勤劳的蜜蜂哼唱着“嗡嗡”的歌谣,欢快地在花间来来回回忙着采蜜。蝴蝶扇动着美丽的翅膀,在花丛中穿梭,追逐。劳作也好,游玩也好,总是珍惜春光,不误春潮。一阵春风吹过,满树槐花摇曳生姿,欢笑着,吐着馨香。

垄上槐花热烈开放的时候,槐树下紫色的野豌豆花也开得正旺,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一大片,一大片连缀在一起,亦梦亦幻,十分耀眼。有人说:“野豌豆明明是杂草,却活成了鲜花的样子;明明是昙花一现,却在犄角旮旯里顽强绵延。”不知道这是不是受到槐花的启发而自强不息。花语寓意为浪漫爱情的野蔷薇,洁白的花奔放盛开,像爱情滋润下的炙热情感肆意宣泄,与白色的槐花树上地下遥相呼应。一时间,槐花同垄上的景致相互交织,俨然一幅妙手丹青的画作。无论置身画中,还是分身画外,槐花的香味都是扑鼻而来,芳香四溢。

2022-04-07 ◆孙伟 1 1 济源日报 c_81582.html 1 垄上槐花扑鼻香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