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副刊

春雨漫行

◆张军风

初春的雨,微微的,斜斜的,缓缓的,清清的,凉凉的……乍暖还寒的细小的风,在雨的缝隙间穿行,玲珑了季节的话筒。

这是个少雨的初春,这是个慢而长的初春,这是个文明的初春,暖冬的季候拉长了春的序曲。

午后,我行走在蒙蒙的初雨中,无须遮伞,任凭潇雨的侵袭、濡染,让整个身心沐浴在雨的深处,淋漓、晓畅……

街上的行人憧憧,怀着种种心事,踽踽行走着。我目光波及的镜像中,十有七八不打伞者,只是默默地行走着,走着各自的路径,思索着各自的过往,领略着春雨的情怀。宽敞的坦途上演绎着单一的轨迹,曲折便在坦途中滋生漫延,漫延的心绪平复着坦途,文明的生活在坦途中悄悄享受着快乐。

路面已铺满了雨的衣褛。济水苑北门口,两辆轿车交叉碰撞,表面有了些许的损伤。两位驾驶员下车,礼貌性地招呼一下,检验着各自的车伤。随后友好协商:“是我转弯太猛,请多担待……”。“我也心急接送学生,请多原谅……”两位互留信息,自担后果,避免了车辆的拥堵。

走在葱郁的树下,观赏着雨滴的寒洒。职业技术学院门口,一位摆摊的老者,不紧不慢地给两位女学生烤着兰花串儿。学生急着去上课吧,四肢不停地在空间抖动,接受着春雨的检阅,同时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们一拿到带着香味的串儿,就急急地往口中塞。老者急忙提醒:别烫着了,慢点吃——

对面有对情侣走了过来,背着书包,打着一把花伞,手挽着手,亲密地说笑着。女生右手拽着两边衣襟,怕被寒风侵袭吧,左手将易拉罐递给男生,男生顺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非机动车道的停车位停满了顺向的车辆,静静地趴在雨中,忠实而规矩地等候着主人的使唤。其中靠近公厕的一辆车却逆向停放,挂着豫A牌号,省会的车就是牛嘛。难怪济源时或有文明的践踏者,与辛勤的文明践行者唱着反调。一位大妈模样的人站在车头位置,在车头放置一个小牌子,歪歪斜斜地写着:违规停放,请注意。这温馨的提示,在绿色的雨中悄然传递着些许感动,传递着无限的能量。

路旁挺立的杨树,用嫩绿的叶片迎接着雨的洗礼,柳条低垂着,轻微地摆动着。它们在对春雨的来临礼节性地欢迎,也是对春雨的祈祷吧。常说,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万物渴望甘霖,是等待,是期望,是欣喜……这是天的垂怜,这是道的共鸣,这是天女的魂灵,这是和谐的音符……

这是一个文明的春天,这是一场文明的春雨,这是一张文明的答卷。

凉亭里,三四位老人在二胡的伴奏下,唱起了《沙家浜》。两位孩童在一旁嬉耍着,一个不小心摔了一跤,另一个立马跑过去将其扶起来,也随手捡起了身边的废弃物。

在济源大道一个背巷的路口,没有红绿灯,雨滴渐渐大了起来。我紧走几步过马路,猛然看见一辆奔驰车驶来,迟疑中,我停住了脚步,担心车轮溅起的泥水。而奔驰车也缓缓地停了下来,等候我走过。对他的礼遇,我用手势表示了谢意。

红绿灯路口,车辆行人有序地等待、行进,没有一个闯红灯的,没有一个鸣喇叭的,都生怕搅扰这渺渺的宜人春雨吧。

看着路面的积水,雨滴激起的气泡水花越发密集了起来,我依然旁若无人地走着。一位老者穿着毛衣悠闲地慢行,苍白的头发已被淋湿,有雨珠在滚动。后面一位中年男子紧走几步,将雨伞送上。老者若有所思,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又扭头慈祥地凝视着这位好心人,以微笑报之感激的回馈,沙哑着说了声谢谢,并点头致意。他似乎在享受这春雨,又或对雨的钟情,沉思回想早年关乎春的情愁故事。春雨成了他的奢侈品,他不愿放过每滴雨的情分。他毋宁忘了这春雨,融入了这春雨,忘了自我,忘了这春雨的俏丽。

汤帝桥上,望着春雨跌落水面的涟漪,时而有鱼儿跳跃激起的涟漪,一圈圈荡漾,一轮轮交错,像是春天孕育的心思,也是春天播撒的梦想,又是季节起初勾勒的希望。

水面明媚而清澈,没一丝的污染,没一丝的杂质。不远处,有四五点白色的泛影,本以为是偶尔的抛洒物,定睛看去,却是野鸭在雨中游弋漫行。它们也喜欢雨的透爽酣畅,喜欢在雨中觅食撒欢。这是一种浪漫的情怀,这是一份坚守的执念。

春的爱神,消释了冬的惆怅,春的莺飞,流放了冬的珍藏。

这是个文明的春天,迟缓的春天;这是个和谐的春天,厚实的春天。文明的济源在春风中穿行,在春雨中陶冶……

初春的雨,是文明的雨,思念的雨,成长的雨——柔柔的,绵绵的,滑滑的,轻轻的……

2022-03-24 ◆张军风 1 1 济源日报 c_81079.html 1 春雨漫行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