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驿站

妯娌花,姊妹花

李娟

我们仨是叔伯妯娌仨,走进老杨家已经将近二十年。我是家里的长孙媳妇,丽排行老二,艳排行老三,还有其他几个弟媳妇,也都是叔伯关系。一年也只有在奶奶生日或者春节时才会聚在一起,但是毫无陌生感和距离感。我们仨都喜欢养花种草。如果说女人如花的话,我们就是妯娌花,也是姊妹花,在风雨中绽放,在岁月里芬芳。

丽比我小两岁,爱人在外创业。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家在焦作,上班在武陟。用她的话说一年四季像打仗一样,早上早早起来把孩子们送到学校,然后再拼车到武陟上班,晴天丽日,雨雪霏霏,一整年都在赶趟,什么也没有耽误。

我时常对她说,非常佩服她的能干,如果是我,一定不会有这么多的精力和这么大的能耐。她对我说起话来,总是笑着。即使年前小儿子顽皮砸破了脑袋,缝了几针,然后又牙龈流脓,半夜消化不良闹肚子,前前后后去了医院好几趟,花钱又费力,她说起来也是云淡风轻,想来当时也会惊慌失措吧。过去了,就放下了,不需要再复制已经成为过去的过去。这是她让我赏心的地方。从柳岸看到花明,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达到的心境。

她的小儿子生在腊月初九,那年春节我回到家里,她和儿子还未出满月。我用小锅熬了浓浓的鱼汤,只放了一些盐调味,然后端着锅跑到她跟前。我抱着小儿子,看着她喝完鱼汤。她问我,怎么把鱼汤熬得那么白。我说,就是大火煮开,小火慢炖,一静心想着做好这锅汤就好了。她说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鱼汤,我说只要想喝,是很容易的事情。

她视力很好,远远见到我,就叫着嫂子。我循声笑脸相迎,话家常,说心事,相谈甚欢。我们只是一年难得见三两次面的妯娌,一年又一年,又成了彼此挂牵的姊妹。

这些年,只要回去武陟过春节,大年初一下午就和丽约好,一起做好一大桌子菜,招呼一家老老少少聚在一起。吃饭是小事,主要是长时间不见面的家人们可以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孩子们也相互熟悉一下,增进兄弟姐妹间的感情。

艳是三婶的儿媳妇,性格好,也特会做饭。因为我们都在济源,见面的次数要多一些。周末,艳做了好吃的,就会打电话让我们去品尝。三婶热心热肠,在济源住时,我想吃饺子了,对她和艳说一声,婆媳俩就立即张罗起来,包了饺子,还准备了满桌子的菜。

2009年,我在郑州做手术,是艳和她老公住到我家里照顾我儿子,从生活到学习真是体贴入微。儿子到现在都记在心里,放假时,会主动提出去看看叔叔婶婶。艳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生了小儿子,刚好组成一个“好”。2020年,对艳来说,收获颇丰,生养了白白胖胖的小儿子,又买了一套心仪的房子,和现在的房子楼上楼下,想想都特别方便。不得不说,丽和艳都是勤俭持家的好媳妇,不像我这个大嫂,大手大脚,不懂得开源节流。

艳的儿子出生时正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最严峻的时期,三婶在武陟的家里来不到济源,就打电话告诉艳:“要是生孩子了,一定要叫上你大嫂。”去年春天的一个深夜,艳的老公打来电话,说艳要生了,已经到了医院。我们飞快赶到医院时,艳已经进了待产室。一会儿,医生抱了孩子出来,孩子爸爸抱过后,就递给了我。在医院里,我主要负责照顾孩子的吃喝拉撒,重新学习冲奶粉,看着奶瓶的毫升数,奶粉的用量,试着水温,给孩子换尿布,洗屁股,晚上娘俩挤在50厘米宽的小折叠床上也不觉得磕碜。小人儿和妈妈一样乖,吃饱了就睡,不哭不闹。

艳特别坚强,下床运动时,眼看着她龇牙咧嘴,也不说疼。晚上隔壁的产妇呼噜声特别大,让她心急得不得了,我也是彻夜难眠,小人儿也睡得不安稳。妯娌俩四个黑眼圈,都面容憔悴。后来,和医生商量后申请换了房间。她换房间时,还觉得不好意思。生活中,我似乎不会将就,也努力不将就,而艳是能忍就忍,不能忍了再说。

一晃,小人儿已经咿咿呀呀开始学说话了,一双大眼睛机灵有神,小胳膊如莲藕一般,白白胖胖,特别招人喜欢。艳说生了这个儿子后,特别能吃饭,婆婆叫她“大肚汉”,吃再多也不见长肉。是啊,艳的确是天生丽质,一直到现在完全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平日,我不经常在家里,丽和小姊妹时常给奶奶买来吃的,穿的,用的。艳也特别细心,给奶奶挑选的衣服和鞋子都很合适。老太太一个劲儿夸,孙子辈们都想办法让她开心。老人家一辈子养育五男二女不容易,受了许多苦,我们只想让她余生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甜的。夏天,奶奶胃口不好,身体特别虚弱,以至于卧床不起。我和艳在济源心急如焚,是丽叫来医生,和家里的长辈们轮流悉心照顾,老人家才得以从卧床不起到可以下床走动。

前几天回去家里,奶奶告诉我们丽一家人前一天来看过她。她笑呵呵看着我儿子,拉着他的手不放,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我看着也特别开心。我拔了婆婆在门口种的小青菜,切成碎末,和细面条在一起煮,喂奶奶吃了一些后,她又吃了香蕉和酥饼。老人家胃口好,我们看着也开心。丽说,家有老是个宝,奶奶就是我们全家人的大宝贝。一家人盼着她老人家身心康健,长命百岁。艳说,奶奶的心态可以活到一百多岁,到时候,咱们家就五世同堂了。

一家人,心往一处想,不需要花言巧语,实打实地关心和照应,才可以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我们妯娌仨,都是白手起家,这些年,也经历了生活的艰辛,养育孩子的喜乐,家长里短的琐碎,一步步走过来,有泪水,有欢笑。总之,一家一家一年比一年好。一起走过的日子,光阴含笑,岁月凝香。

2021-10-12 李娟 1 1 济源日报 c_73766.html 1 妯娌花,姊妹花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