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西安4月15日电 即使已经过了很久，宝鸡市游泳学校教练林菲也依然记得徒弟李星昊在宝鸡市游泳跳水馆把水球球门砸得咣咣响的场景。

痕迹没留在门上，却烙在了他心里。

“虽然那不是一场重要的比赛，但他很懊恼，不满意自己的表现，结果把手都砸破了。”林菲说，“我从他身上读到了体育人不服输的精神。”

如今，40岁的林菲有些发福，连微信名也自称“胖白鲨”，却是实打实的游泳好手。他曾在陕西省运会上拿到过男子1500米自由泳与200米仰泳比赛的金牌。

“我8岁开始学游泳。当时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父母工作忙。游泳学校管吃住，还上文化课。”他说。

地处陕西关中地区西端，宝鸡一直是陕西体育后备人才的摇篮。宝鸡市游泳学校更是如此，培养出的选手曾拿到多枚陕西省运会金牌。

受限于当时陕西游泳水平的薄弱，即使林菲达到了全省顶尖水平，他也没参加过一届全国运动会。

“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遗憾。”他说。

虽然时光不能倒流，但人们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弥补心中的遗憾。

2009年，退役的林菲回到他曾待了近10年的宝鸡市游泳学校，从一名助理教练干起。没过多久，一个“小不点”进入了他的视线。

“当时，李星昊才8岁，只有这么高。”林菲伸手照着座椅靠背比了一下。“他胳膊长、手掌大，是个练游泳的好苗子。其实他刚进队里时，对游泳一点儿也不了解。”林菲说。

他提到的李星昊，是宝鸡市向国家水球队输送的第一个运动员。这在水球运动基础为零的宝鸡，无疑是一大突破。

得到林菲的启蒙，资质突出的李星昊没几年就获得了陕西省青少年游泳锦标赛100米自由泳冠军。但是，他也触碰到了与教练当年一样的“天花板”：同游泳强省的选手相抗衡，他的前途有限。

可能是从徒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林菲不愿让自己的命运在李星昊身上重演。2018年，得知国家体育总局将选派一批青少年运动员赴匈牙利进行水球留学的消息，林菲给李星昊报了名。

“当时他正要中考，我偷偷给他报了名。”林菲笑着告诉记者。

林菲坦言，李星昊学习成绩不错，考进宝鸡较好的几所高中问题不大。经过那次选拔及其后在北体大的集训，他坚定了从事这项运动的信心。

“水球是一项小众运动，但李星昊不后悔选择这条路。”林菲说。

2020年10月，U17全国男子水球锦标赛在新落成的西安奥体中心游泳跳水馆举行，李星昊作为东道主主力豪取金牌。如今，他正随陕西队在广东备战即将于家门口举行的全运会水球比赛，还经常在微信上与恩师交流训练心得。

“令我骄傲的是他得到了更好的发展。在他的带动下，我们的队员有了更多的机会。”林菲说，在李星昊之后，又有几名宝鸡游泳队员转项到水球，参加了去年于同一地点举行的全锦赛成年组比赛。

来到第十四届全国运动会水球项目的比赛场地宝鸡市游泳跳水馆，林菲还是会去看看那个被李星昊捶过的门。这里是宝鸡市游泳学校经常使用的场地，林菲也在此率队征战过省运会，还曾在2015年全国游泳冠军赛上担任裁判，目睹了孙杨与志愿者齐跳“小苹果”舞蹈的经典场面。

这个建成于2013年的游泳跳水馆，目前由宝鸡文理学院管理维护。学院党委宣传部部长冯飞龙告诉记者，场馆近年来举办过多次国家级游泳、水球比赛。为迎接本次全运会，宝鸡文理学院对场馆进行了翻修，包括更新水质净化系统、重新铺设电路等。

近来，林菲开始翻看水球教材，上课时捎带给学生传授些水球知识。当教练至今，他依然在考虑为孩子们找到更好的发展方向。

“做基层体育就是这样，每年迎来送往，看到继续深造的孩子很欣慰，也会对好苗子的退出感到遗憾。”他说，“人生不只有一条路可走，游泳和水球只是其中的选项，关键是通过体育锻炼，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生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