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副刊

2020年的几笔流水账

◆葛文娟

日历撕得只剩下几张了。再过几天,2020年就要过去了。

翻开2020年的流水账本,惊讶地发现,从年初到年尾,已经厚厚一本了。挑选几笔流水账,权且是对2020年的怀念吧。

1月31日 农历正月初七

今天我得到单位值班,在小区物业那里先登记,写明了出去做什么,量了体温,并承诺到单位后把单位开的工作证明拿回去交给物业,物业才放了人。

驱车在路上,太阳虽然暖洋洋的,但是空荡荡的大街还是让我打了无数个寒战。这场新冠肺炎疫情让全国各地无一幸免。这个小城也不例外,政府号令大家都待在家里别出去。于是,大街上没有了人,商场里没有了人,世纪广场没有了人。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是最热闹的吧。

晚上8点,值完班回去,沁园路上的红灯笼孤傲地孤独地在冷风中轻轻摇摆。忽然之间,眼泪夺眶而出。

人是群居动物。原来,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灾难,不是病毒,而是孤独。就像这样,明明有很多人,大街上却又空无一人。明明应该热闹非凡,却寂寥空荡。

4月8日 农历三月十六

武汉解封了。

从1月21日到4月8日,79天啊。

武汉的一个网友发来微信:是他站在长江大桥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着,可是我却看到照片后面有一位老人捂着脸——是哭了吧。

79天前,武汉病了,钟南山去了,李兰娟去了,子弟兵去了,医护人员去了,还有无数的无名英雄。他们都为了让武汉快点恢复健康,与这场疫情抗争。

79天的奋战,终于换来了武汉的解封。

网友发来一段语音,声音很低沉,隐隐还有些哽咽:我准备把武汉的大街小巷走一遍,和每一个见到的人问声好。以前厌烦那些市井的喧闹,现在才发现,原来骨子里,我是爱着这些喧闹的。

8月23日 农历七月初五

今天送儿子去上学,被子褥子书籍,等等,大包小包,装了整整三个包裹。

进了学校,我和先生站在一边,让儿子自己去办理各种手续。儿子跑得满头大汗,一会儿交通知书,一会儿领校服,一会儿买饭卡水卡。

不是狠心,而是想让儿子学会早点独立。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住校了。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一步一步离开我们的庇佑。

帮儿子铺完了床,和儿子一起走在校园里。曾经,我也是个高中生,我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送我上学。到教学楼,儿子和我们分开了,他们要上新生报到课。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眼眸湿润。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当年,我的父母也是这样目送我的吧。现在,我目送我的儿子。

生命的轮回和延续,大抵就是如此的吧。

父母和子女之间,大抵也是如此的吧。

9月1日 农历七月十四

小学开学了,小女儿是一年级的新生。学校发消息:今天的第一节课,家长送孩子到教室,然后尽快离开。

走在小女儿身后,她背着粉色的书包,扎着马尾辫,提着小水壶,一边快步走,一边和认识的小朋友说话。

我走在后面,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这样一个小小人,就这么一天一天地长大了。恍惚还是昨天,她还在襁褓中,连妈妈都不会喊;恍惚还是昨天,她还没有学会自己吃饭,把一碗米粥都糊到了脸上;恍惚还是昨天,她不愿意把玩具分享给小朋友,哇哇大哭表示抗议;恍惚还是昨天,她偷偷跑进哥哥的房间,在哥哥的作业本上画了朵花。

眨眼之间,小小人就长大了,上一年级了,真快啊。

岁月催人老。我或许不觉得我老,但我的孩子却已经长大了。

12月11日 农历十月二十七

老爸今天生日,可是我在上班,不能回去。给老爸打电话,老爸不接;打妈妈的电话,问爸爸怎么又不接电话。妈妈说爸爸又去跑步了。

我说今天是爸爸生日,我们今天回不去,到明天吧,明天正好周六。

妈妈说没事,她已经给爸爸做了长寿面,还说我们忙,不用着急回去,有空了再回去。

老爸之前脑梗过几次,话越来越少,脾气越来越像小孩,想起一出就是一出。我说冬天天冷,不用起那么早锻炼,他偏不。我说跑步的时候,不用跑那么长时间,他偏不。我说医生要求低盐少油吃清淡的,他偏不。

我和爸爸吵,说他怎么这么不听话。吵完之后惊觉,什么时候,我和爸爸调换了位置?

小的时候,我听他的话,他教我做人。现在他要听我的话,我要保证他的健康。

结语

2020年即将过去。这一年,国家经历了太多的坎坷;这一年,普通的老百姓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

新的一年,惟愿国康泰,民平安,家和睦,人欢乐。

2020-12-24 ◆葛文娟 1 1 济源日报 c_60331.html 1 2020年的几笔流水账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