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天阴得很重,沉沉的,没一点生气,不该是国庆节前的脸色。中秋节也正合着国庆的节拍一起来。这也是一种团聚吧。
9月30日一早,太阳还没机会露脸的时候,我就已来到了谭庄。这是一个已脱贫的村落。2018年就手挽着手走出了泥潭。260来户人家,散落在青萝河的两岸。以养殖种植业维持自给自足的生计,倒也其乐融融。
一路的大车小卧依然在忙碌奔波着,依然在大呼小叫着。进入山门,就屏蔽掉了外界的噪声。村委的两层小楼还独自孤立着,没有醒来。矗立山头的风力发电机的风轮在站着岗,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我独自走在乡间的小道上,鞋底拍击硬化路面的声音,在一圈一圈地游荡。山坳里静得出奇。红发黄齿错落有致的玉米,咧着嘴在窃窃地拉家常;草丛里的蛐蛐蹦蹦跳跳,拿捏出斗士的调调;摩肩接踵的大豆窸窸窣窣,传来成熟的味道;青萝河水库的野鸭,打破了明静的水面,荡起的波纹,冲击着风波,向远处舒展开来;几声鸡鸣唱和,在晨风里与狗的吠叫对答,串起了山雾里那抹旋回的静谧灵动来。心里深处悸畏的那个神便钻了出来,勾起我幼年的记忆。20世纪70年代,踏着晨光上学,一个人老是疑神疑鬼的。我心里没鬼的人,为什么老怕鬼呢?后来我把钟馗装进了心里,胆子就大了。自己总是第一个到教室,打扫卫生,整理桌椅,清擦黑板,然后早读,等待老师,等待同学们的赞许。那时,总盼着快快长大,摆脱贫困,像大人那样挣工分,闯社会。当然,也妄想成为钟馗那样的人……
顺着起伏的山坡,再向南走。不一会儿,发现一处平坦的高地,原来是到了谭庄的牛王庙居民组。这还像个村落,有十几户人家,房子建得与城里的原住户没什么两样,统一规划,坐西向东。村子的东头,建有篮球场、停车场。紧挨着公路的东边,就是较为开阔的沟壑,建起了青萝河水库,坝上可以行人。岸边砌有烧烤的灶台和供人小憩的水泥石板桌台,还有皮划艇、滑道等设施。不知是谁家开发的,现如今荒凉一片,已被层层落叶所覆盖。料想,这该是谭庄村着力引进打造的致富项目吧。
谭庄村走出了贫瘠,也学着为她人做嫁衣了。在驻村第一书记和驻村工作队的帮助下,村里成立了华溪农业合作社,生产有咸鸭蛋,今年又加工生产蛋黄月饼,也算是有了可以依托发展的农产品了。
继续前行,就进入大峪镇辖区了。前高楼庄村就隐藏在一片青山绿树中。走近了,看到路牌,才知道又一个村落。村西头,修了两座拦水坝。河面的绿藻,厚厚地铺陈着,看不见水的光波,真有点阳春三月、绿衣仙子的影踪。到了东沟官桥庄村地界,遇到三叉路口,有个名叫狼坡的地段,荷宝高速公路从这里经过。飞天的过桥柱石,足有百余米高,看着晕眼。听着车辆驶过的隆隆声,只担心车会飞奔下来。两股细细的流水,絮说着情话,“你好讨厌,你走你的道,为啥要偏斜到这哩,别把我给拐跑了”。
我从这水声的画外音里走出来,站在一块较大的过水石上,掬起一捧水,洗把脸。冰凉清洌的水,令我打了一个冷战。好醒脑的水啊,仿佛醍醐灌顶般。我也理解了修道习武之人,为什么要到山上了。因为吸风饮露,纯肝洁胆,有助于心智强硬正直,有助于功力的提升,更能养性静神,培练功德了。像司马承祯、丘处机、孙思邈等,有道是一座王屋山,半部道教史,也是有其根源的。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这地势,要比谭庄低2至3米。河中高高低低的水草摇头晃脑,神奇嘻嘻的,“秋风凉了,快活光彩的时光去了,又要经受风雪的摧残了。好在我们在水中也能自我逍遥一把。自有羡慕我们的另类。春光灿烂的日子要等到2021年了,那可是一个红色的年份啊,好期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