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晓更

大年初二，是年节最重要也是最热闹的走亲戚的一天。归乡的著名作家李洱，只带了13岁的儿子乐乐（其妻因是中央电视台春晚的特邀嘉宾，故不能随他回乡）。因亲家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这一天他也就闲暇了。受黄河三峡景区董事长田孝建邀请，笔者就陪李洱去黄河三峡走了一遭。

李洱何许人也？五龙口镇五龙头村人，著名作家。早在不惑之年前，其长篇小说《花腔》《石榴树上结樱桃》就走红中国，并被世界文坛所关注。《花腔》2003年入围“第一届茅盾文学奖”。

孝建先生在景区大门口等着李洱的到来。如今的黄河三峡，用两个字说——火了！若再加两个字——是真火了！！前一天的大年初一，真的是车水马龙，游人如潮啊。

君子之交，一见如故。孝建与李洱热情地握手寒暄后，就一路攀谈着进入景区了。黄河三峡景区有两条游玩线路，一条或坐缆车或步玻璃吊桥过孤山峡达玄天洞等景观，一条在孤山下乘空中客车越石牛峡到达桃花岛。根据李洱的时间，孝建给他设计了一天的行程方案：上午桃花岛，午饭后过玻璃吊桥，再坐客轮走三峡。李洱听后说：“客随主便。”

桃花岛原名桃花山，因漫山遍野尽是野生桃树而得名。黄河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蓄水后，桃花山就三面环水成了半岛，顺理成章就取名桃花岛了。桃花岛有三个主要景观，即神龙台、孟良寨、八阕山。山在水中，水有倒影，想那春夏秋冬，各有诗情画意……人如行舟，荡漾在这诗情画意里，身心得以愉悦，精神得以升华。于是，或他拍，或自拍，也就把自己融入那诗那画之中了。李洱是文坛名家，但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门外人看热闹，门里人看门道。李洱走在风景里，沉浸诗意里。到神龙台时，他问孝建：“你知道黄河三峡为什么这样火吗？”孝建答：“愿听高见。”李洱说：“南方景区，大多有水无山，北方景区大多有山少水，而黄河三峡，既有北方山之雄，又有南方水之秀，得天独厚，岂有不红火之理？！当然，也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等种种因素。”在神龙台，李洱对这里石刻的中国风水文化的新颖提法和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与石牛的传说产生了兴趣。他一边听孝建讲述，一边不时地询问，并不时把石刻和图谱用手机拍下来……我知道，像李洱这样的作家，创作中仍然需要“长期积累，偶然得之”——不知哪一天，灵感大发，或一个人，或一件事，都是可以经过艺术构思，创作出一部长篇巨著的。

李洱的近90万字的《应物兄》，就是这样的作品。

午饭后，李洱将《应物兄》题签赠给田孝建。《应物兄》首发于我国大型纯文学杂志《收获》2018年长篇专号秋·冬二卷，同时也被人民文学出版社在北京捷足先登拿下了出版权，于去年年底出版上下两册。该书封底发布了权威评论家的评论：“《应物兄》的出现，标志着一代作家知识主体与技术手段的超越。”“小说最终构成了一幅浩瀚的时代星图，日月之行出于其中，星汉灿烂出于其里。”“对于汉语长篇小说艺术而言，《应物兄》已经悄然挪动了中国当代文学地图的坐标。”该书一经问世，便举国书界热闹非凡，东西南北中就一时显得洛阳纸贵了。

下午，按既定行程，先乘豪华游轮游三峡，然后于玄帝庙下船登步道至玻璃吊桥。小浪底库区水位近170米，三峡湖面就愈发浩渺了。那日有风，浪尺余，一浪追一浪，就波光粼粼地欢跳着奔向远方；惊涛拍岸，那冬日苍凉的孤山峡谷两岸，那袒露胸怀、怪石嶙峋的八里峡崖壁，那荒芜的山野中仍不失秀美的龙凤峡情侣亭，犹如一幅幅油画飘荡在这浩瀚的水幕中，不能不让人陶醉，不能不使人浮想联翩。在八里峡，李洱感慨万千。他说：“想不到黄河还有如此壮美山峡，和长江三峡相比，各有千秋，是值得一游的。”他还说：“我初中毕业以后就到外地上学，大学毕业后又一直在外地工作，是听说过这黄河三峡的，可惜没有来过。”李洱的儿子乐乐，就读于北大附中，勤勉好学，小小年纪就颇露才华。李洱这次带儿子回来，是想让他在记忆的最好时期到故乡多走走看看，好使他了解一下乡土人情，增强一些家乡的记忆，以便将来和自己一样记住乡愁。在黄河三峡，见儿子玩得高兴，他自然也就高兴。过玻璃吊桥时，他担心儿子害怕，就想搀扶着儿子，没想到儿子还真想做一回男子汉，犟劲上来偏偏不让老子扶，一蹽一蹶地自己跑着玩。在李洱的眼里，这吊桥既刺激又壮观，既新鲜又好玩。但是，在儿子的心中，也就两个字——好玩！过了吊桥，又有橡皮舟水中漂流，儿子看那更好奇，更好玩，就闹着要体验体验。李洱一看表，跟儿子说：“这景区，好玩的咱们体验了不到一半，可没有时间了，等到了暑假，爸爸带你再来，住一晚，想玩的都让你玩，玩个够。”儿子问：“当真？”李洱答：“当真！”于是，父子成交。

不觉到了返回的时间。一天下来，李洱边看边听孝建讲述，内容一半是景点介绍，一半是自己和他的团队23年来创业黄河三峡的故事……在孤山下山时，李洱颇为感慨地说：“孝建真是个实干家啊，20余年就干这一件事，风风雨雨，艰难坎坷是可想而知的，硬是让他干成了，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