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青
好久没有看电视,应该有六个月了,或许更长。
对于很爱看电视的我来说,这着实不易。这个阶段放下了电视,或许放下的就是一个习惯。
看电视曾是我的习惯。跳进家门,打开电视机,让它先响着,我才干别的活儿,比如换睡衣,比如弄东西吃,或者边吃饭边看电视,或者边洗衣服边看电视。这已成了习惯,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想起中学时代,父亲在城里工作,家人们陆续从山上来到这个城市,住在离父亲工作不远的一个院子里。院子里住着两户人家,一户是我家,一户是和父亲在一个大院里工作的李叔叔。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和我一般大。
我和弟弟们第一次看电视,是在李叔叔家。因为当时家境不好,买不起电视机,叔叔一家人每天都会邀请我们去家里看电视。我和弟弟们每天都会把电视看到“再见”为止。
那年,妈妈卖了一年的麦子,买了一台14寸的三洋彩色电视机。那年,我13岁,两个弟弟一个10岁,一个7岁。
有了电视机,我们仨很高兴,天天看电视。当时,电视里只有一个频道,我们也看得不亦乐乎,放学看,吃饭看,晚上看到很晚,早上上学起不来。妈妈看我们整天沉迷于电视,就规定每天九点半前必须睡觉。
一段时间,电视里一直在播放连续剧,比如《再向虎山行》《霍元甲》《霍东阁》等等,每天晚上四集连播,我们只能看两集就得去睡觉。
我们的卧室是在厨房的边上又加盖的一间,和客厅隔着院子,卧室的窗户正好和客厅的门对着,通过窗户的玻璃,隔着客厅的帘子刚好能看到电视。我和弟弟每天都爬在窗户上,通过这种方式把四集连播的电视剧看完。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电视机的品种越来越多,频道越来越齐全。我们家也在20世纪90年代末换了一个大一点的电视机。频道多了,我们仨看不到一起,就开始抢台,慢慢也起了争执。然而,每次他们俩都合起伙来和我一起抢台。他们俩抢不过我时,竟然告状,每次都是我挨批。时间长了,我就不抢了,跟着他们看。我竟然是那种五分钟后就能对不管是什么电视节目都能上瘾的人。慢慢地,跟他们看足球,看NBA,看排球等各类体育节目。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乔丹、皮蓬、罗得曼,知道了AC米兰、国际米兰、尤文图斯,知道了巴乔、维埃里、巴提斯图塔,知道了更多的球星。
再后来,一个人的电视,换到自己喜爱的节目,或那些泡沫剧,或那些后宫剧,或那些年的韩剧和泰剧,或那些娱乐性的综艺节目,或一些戏剧和一些辩论性节目。看电视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总觉得每天不看,生活中就少了些什么。
慢慢地,当手机的功能越来越多时,手机代替了电视,许多人关起电视机,拿起手机,看电视,看电影,看综艺节目。电视机也就成了许多人家的摆设。而我仍一如既往,义无反顾地每天回到家,打开电视机,看自己所喜欢的节目。有时候和朋友谈起一些电视方面的话题,他们竟然笑我老土,笑我现在还看电视,打开手机什么没有,随时随地都能看,比电视机方便多了。我不理会他们,照样我行我素。
前段时间,因姑娘要上大学,不能影响她考试,我暂时放弃了看电视。事后,竟想不起再看电视,老公会偶然打开电视机,看一看他喜欢的《武林风》,也是心不在焉,不停地翻看着手机。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看的是啥。
电视机成了时代的代谢产物,或许,会被慢慢遗忘,遗忘在摆放着的灰尘中。不知道有一天电视机会不会下架,会不会在人们的心目中遗忘。
如果会,我会不会伤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