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明

笔者多年来喜欢赏山品山。67岁的我，首次为参加《作家文学》和《百姓文学》采风活动飞入西藏，怀着极其虔诚的心，品读了西藏的山。除了天堂，唯有西藏，在一座座雪山面前，这种感觉尤甚。

笔者出生于愚公的家乡，熟知太行王屋二山巍峨壮丽，千岩竞秀；走入广西桂林，那儿有很高的山，一座一座独立成峰，笔直上升，威势之大；四川和云南的山不算高，但群峰竞秀，青翠翠的，山顶山坳，覆盖着绿树青竹；庐山苍松翠柏，层层叠叠，气势磅礴，沉浸在一片浓绿之中；华山，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常言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山各有特点，各有风貌，珠穆朗玛、那木纳尼、南迦瓦巴、冈仁波齐、乃钦康桑、喜马拉雅、冈底斯、雅鲁藏布……品读西藏的山，更有一种特别的体会。这些神秘的山，仅名字就令人无比向往，没有喧哗，不怒自威，使人开胸扩眼。我狂言一句：西藏归来，山也不看，岳也不看。

飞机进入西藏，透过舷窗往下看，一座座莽莽苍苍的大山横亘着。它们像一头头巨大无比的雄狮，山顶上一道道雪纹，好像狮子脖子上长长的鬃毛；它们像一只只猛虎，山坡上一条条雪纹，犹如老虎身上的花纹；当然，它们也像一头头西藏那种前白后黑的牦牛，山上的雪纹仿佛它们身上一缕缕的鬃毛……望着一座座山，心顿时安静下来，没有一丝杂念，就这么望着、欣赏着，蓝天上飘浮着白云，白云绕着山峦，山在云层之间，有时白云甚至落于山脚。看着看着，不由得急盼飞机降落，让吾早点进入这迷人的仙境！

飞机降落了。眺望四周，千山万岭光秃秃的，看不见任何绿色，一座座山峁像一尊尊巨大雕塑，任凭严厉的风抽打着铅铁似的身躯。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眼前的一座座大山，异样的沉静，犹如寺庙里的八大金刚那样威风，那样健壮，那样神圣。有的山坡上暴出一块块巨大的岩石，犹如西藏男人身上的一块块肌肉，令人仰慕！

跨进轿车，车里放着仓央嘉措的情歌：那一日，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是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这个情郎的情，山作证，山见证。

一座座披着黑灰色岩石铠甲在沉睡的大山，那起伏的峰峦是它们的脊背，祥云瑞雾环绕其间，真是离天三尺三。山腰和山脚下五彩缤纷的经幡，仿佛一个个佩戴着红花和彩带的英雄凯旋。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尼玛堆，人们手绘的天梯，今生，来世，死亡与苦难，猜不透的轮回，走不完的转经路，完全被每一座雪山包容与护佑，安顿灵魂，引人回家。

西藏的山，不一样的山，纯洁、安静，不青不彩。山顶四季有雪，重峦叠嶂，我自岿然不动，威风、庄严、不可侵犯。雨夹雪的时候，远处的山，尤显深邃。高原之上，雄鹰振翅盘旋的时候，天空也变得无比高远。有时，山下有一湖水，山峰倒影其中，鬼斧神工，神的造化，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做一次长长的匍匐，把身躯紧紧地贴着这片土地。藏族人民的勤劳、虔诚，无不与身边的大山有关，是大山的性格影响、改变、塑造了他们的性格。